裴枢怒斥:“老夫事无巨细,焉能有所差池!”
前者淡然一笑,从怀中摸出一面手书来,继而展开,轻声念出。
“天佑元年二月初四,左仆射裴枢于宅中宴请前太保赵崇、兵部侍郎独孤损、司空裴贽,密谈内容如下……”
“天佑元年二月初九,左仆射裴枢于敬善寺密谋五人……”
“天佑元年二月十八,左仆射裴枢于清安居……”
“天佑元年……”
“够了!”
裴枢神色僵硬,他低声打断鱼幼姝的声音,继而颤声道:“这些,你是从何得来的?”
鱼幼姝垂下了眉:“这些,皆是萧中郎在玄冥教库房中得到的……自迁都洛阳以来,你们一应谋划,都在朱温的监视之内。”
马车后边,年过半百的王赞茫然瞪大了眼睛。
他们这些人策谋的时候,可从来都是小心谨慎,就连亲信之人都难以入室。
鱼幼姝继续出声:“从裴仆射去年寻到萧中郎开始,他就知道——这事成不了。”
裴枢无意识的张着嘴,呢喃道:“究竟是何时……”
“您府中,有十三人是朱温的人,其中有三人,深得您的信任。”
裴枢霎时愣住,默然不语。
但队伍中有人愤声怒道:“那他何不告诉裴相,何不告诉我们?安能坐视今日成事不足乎?还敢说尔等不是朱温逆党!”
鱼幼姝轻声一笑,继而抬起头,脸上却再无笑意。
她竖眉冷眸,身形固然娇柔,声音里却有金戈铁马之意。
“告诉你们?”
“萧中郎在你们眼中,难道不只是一把可有可无的刀剑?利则用之,钝则弃之,你们又何曾将他放在心上!”
“裴仆射,你呢?你当真器重萧中郎乎?”
看着裴枢明显噎了一下,她冷声一笑。
“我看未必!若非萧中郎得了那孙思较的赏识,你恐怕都不会高看他一眼!”
队伍中有人怒喝:“放肆,汝何等身份,安敢如此对裴相言语!”
但就在他出声的下一刻,周遭的斗笠身影却尽皆“当啷”出鞘,虎视眈眈的看着被挟持的马车众人。
鱼幼姝抬目向那皮肤白净,年约三四十的官员看去,声音低冷。
“诸位上官可知,为今夜之事,为你们能走到此地,为肃清诸位身边的细作,我们费了多少心思?”
场面骤然一静。
这两年来,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谋划对朱温不利的事情,若真是时时都被朱温监视着,他们恐怕早就被剁了喂狗了。
半响后,裴枢才哼笑一声。
“那他为何还会行今夜之事?之前确是老夫走了眼,倒没看出他有如此城府——老夫猜测,现下姑娘就要将我等重新押回洛阳,好让他借此在朱温身前得势吧?”
事到如今,他们倒是愈发笃定萧砚已经投靠朱温了。
鱼幼姝轻声一笑。
“洛阳?自然不是。”
“但今夜过后,诸位大人在洛阳便就是死人了。”
裴枢发出一声嗤笑。
死,他当然不惧。
只是可恨,那萧家小贼,有如此心机、如此手段,却还致圣上安危于不顾!
后边王赞瞪着大眼,愤声中夹着迷茫:“那你们今日,是要将我们带至何处?”
马车旁,鱼幼姝调转了马头,准备继续向前进发。
“萧中郎请诸位大人——”
“赴沧州一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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