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公然或许还不知道,就在店里,这些伙计中就有段玉的人。
其实段玉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事实存在,之前曹公然一直都不在这里聚集朝官,而是在别人的酒楼临时包下包间聚会,自然买单的是那些官们。
虽然席间许多大臣哭号震天,但是一直坐在那里神色淡定的曹公然是一直不再说话。
这些大臣自然是劝说曹公不要离开,至少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,摄政王段玉也没有抓到他们打压朝臣,拉拢党羽的实际罪证,无证则无妨啊,怕什么?
曹公然其实不想在挑起这个大梁了,他本无意和这群小人为伍,但是在执政中,这些占据着朝中官位的小人你还不能得罪,得罪了他会刁难你,贻误事情作为丞相是有追责的。
好不容易爬到这个官位的曹公然,也不想一朝变草民。所以他不慎惶恐,如履薄冰的再行事。
此刻兵行险棋,它差点失去了段玉和明星公主的信任。
授予他权利的人如果对之不信任,那么后面还有什么人能信任?
曹公然从这件事看出来,刀柄不在自己手里,自己无论如何去谋划权利,都是会在最后死在王权之下。
之前的右丞相潘国富在那时候如此的蛮横,但是结果还是身首异处。
所以看淡了这一切之后,曹公然淡然了。
在宦途的相互利用,尔虞我诈的权利场中争夺和算计,最后还是各安天命,回到原点。
今时今日,在经历了一切之后,曹公然也是看淡了这一切。
再走下去,或许就没有了回头路,跟着这些簇拥着自己的朝官对抗皇权,私结党羽,这会有好结果么?
最后曹公然淡然的说:“这家‘君回头’酒楼,我就放在这里了,大家谁要是以后混得落魄了,每天可以来这里讨口饭吃,讨口酒喝。所以我也就不变买这家店,让其自谋出路,养活几个店伙计罢了。我今日与君决别,不打算回头,段玉圣王也不辞别。话说起来吾羞愧难当,有负所托。此刻朝野清明国富民强,我也走得甘心了。”
起身,曹公然下酒楼,乘一辆简陋的农家车马,不带任何奴仆......走了。
段玉在天黑后得到此报奏,立刻派皇宫骑士南下追赶。
可是追出三百里,没有曹公然的身影。
第二天段玉带着百官来到曹公然的丞相府,这里只有四个看门的仆役,已经背了包裹打算离开。
进院去看时,曹公然之前的一切用度,包括皇家拨给的米粮都在库里没有动过。内屋里的金银全部封存,没有带走。
段玉是心里一酸,不觉得泪下。
这曹公然未免做得太绝,既然想证明自己不是为了功名利禄,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苦逼吧?
为官四十载,所能积下的金银只有两箱,还是新配发的用度,这说明他一直为官都很清廉自律。
段玉心中凄楚,命身边官员在此基础上翻修曹公然候爵府。派人全帝国领域找曹公然。
能带回曹公的,赏赐千金。
一时间月国沸腾了,这曹公然如此清廉低调的下野,居然赢得段玉如此器重。
之前尾随其后的几位贪官也是跪在刑部大门自罪,让家人拖着脏银来自首。
果然,曹公然,满脸泪痕的被地方官给半拖半就的给送回皇城。
段玉要赐给这个县官千两金子,被婉拒。
只是说曹公然是在他乡里的湖边草屋被发现的。
自然,随之弄得沸沸扬扬的曹公然事件,也是让一些朝中老臣感觉到了自身的危机。
这要回头了,不能继续按照以前的路子去结党营私搞贪污腐化之风。
这曹公然还没有私吞半两银子,没有卖官买官中饱私囊,他都害怕得辞官而去,这些人屁股本不干净,自然吓得去自首以求轻处。
一时间刑部羁押朝官数十人,缴获的脏银金锭上百万两。
但凡是有点贪污之举的官员,都闻之色变,拿着脏银连夜投案。
段玉闻之,一笑道:“一律从轻论处,能免罪的继续留任。”
这次曹公然事件,整个案件下来,牵扯的人并不多。但是被罢免的还是有七八个,降级的十几个,其余的免罪留任待查。
整个大月国的朝官结党之事,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明星公主在深夜,看这段玉还在大殿后堂批阅奏折,中宫大殿上还灯火通明,于是命侍女上殿奉茶点。
段玉知道此刻明星公主即将临盆,待产之日就近在眼前。
好在被罢免的罪官还是涉及之前的贪墨大案,本是要杀头的,但是仅仅是罢免官职,还能带着余下资产返回原籍养老。这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。
这一天散朝会,段玉和曹公然走在东面下殿的回廊上。所有朝官则是出南门回府。
段玉没有入住之前的后宫殿阁,哪里前朝的几位皇妃还在里面住着,而且明星公主不属于后宫之人,他的之前大将军行宫在皇宫东面大街上,所以下朝就得东出朝阳门,走赤龙大道回府。
此刻公主就在将军府里待产。
曹公然的新府也在赤龙大道中轴线偏南,和段玉将军府相隔两百多米。
每天一起上朝,一起下朝,一路上也不坐车马。全部是宫殿回廊和庭院过道,如何骑马?再说不过三里路,全当锻炼身体。
坐车马得进南宫门,倒时还是得走一里多上殿,岂不费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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