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——”英祥自打大婚以来,还没见妻子这副模样过,见说话越来越奔放大胆,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冰儿平了平气道:“虽是这么说,今儿起大家伙儿给我听着,谁那里传什么难听话出来,叫我知道了,一是传话的人我定要问个是非出来,二是王嬷嬷这里也逃不脱干系!”
这话说得近乎无理了,王嬷嬷忍不住捂着额头要申诉:“公主主子!您前头的话老奴才都算是明白了,可后头这话,奴才怎么管得住别人的嘴巴?”
“管不住?”冰儿冷笑道,“皇阿玛赏我使用的人不少,传个差打顿板子就管住了!再不然,着长史参着名字送到内务府去。不信有管不住的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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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通火发下来,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言语。冰儿也觉得有些倦了,看一旁的自鸣钟也指到亥正多了,才打发了大家离开。
罗帐里,英祥搂着她,轻轻笑道:“还不知道,你有这么大魄力!”
冰儿说:“别取笑我了,就是平素把她们惯的,蹬鼻子上脸,想踩在我头上!”
英祥笑着说:“果然倒是有一家主母的威仪。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
英祥斟酌着说:“不过有些话说出来,叫我都吃了一吓。”
冰儿冷笑道:“泼悍是吧?这算是轻的!你大约只见我的样子,只懂我的身份,我是怎么样一个人,你还不大知晓呢!”
“你是怎么样一个人?”
“我是——”冰儿就着帐外的茕茕灯火,看着微光下英祥黑白分明的眼眸,白色部分带着些弯曲的弧线,他是带着笑意在听自己说话。冰儿却有些惶然,自己是什么样的人?冲动、莽撞、天不怕地不怕,但是骨子里其实半点没有那些看得透彻、杀伐果断的能耐。她终于带着些哀伤说:“我就是个傻子!”
英祥“噗嗤”一笑:“好了我的小傻子!傻是傻了点,不过挺惹疼的。昨儿王嬷嬷说你身上不舒服,我担了一夜的心呢。现在好些了没有?”
“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还不是以前,为……为件事儿和皇上闹了半年的别扭,后来一直有些肝气郁结的症状,现在调理得已经好得多了。”
“还敢和皇上闹别扭?为什么事儿?告诉我,我来帮你排解排解。”
冰儿眼睛一闪,就想到了那个人,声音不由嗡嗡的、闷闷的:“别说那事儿了,我虽忘不了,可也不想时时提在心上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英祥搂着她,顺着她身上的曲线上下游走了一遍,虽然这几日不能碰,可心里充盈着对她的喜欢和疼爱,有这样一个真心爱着的女子抱在怀里,抱一辈子,这一辈子也就别无遗憾了吧?
又是冰儿听着英祥平稳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他对她好,她也努力地对他好。两个人相敬如宾,彼此都时时刻刻对着笑脸儿,冰儿觉得自己应该满意了,可心坎里还是宛如缺了一块似的,就是填补不满。外头的树枝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,里间墙角御赐的金自鸣钟不断地“咔咔”响着,单调的声音让她头脑里烦躁,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,心却无比的清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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