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三户人家都被顾唯带走,聚于一堂,又寻军中大夫看顾,怎会一并身死。
“坊间皆道顾唯下令,以三户人家染上疫疾为由,于上月末统一处死。”
展昭紧紧蹙眉,半晌才道:“……顾副将看似冷心冷情,展某看来绝不会事态未明之时下绝杀之令。”
“此事恐怕,另有隐情……”
风吹散了低语。
苍穹之上不知从哪边儿飘来几朵云,将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太阳遮住了大半。
顾唯坐在院落里,垂着头,又拿着一块新的小木头和小刀细细雕刻,木屑纷纷扬扬坠落,有不少落在他的黑靴上。他不甚在意,只专注地用刀尖雕出小男孩的头发、衣物,还有细致的眉眼,栩栩如生。
那看起来是个活泼的男孩,眉开眼笑,嘴角都快咧到嘴后跟去了。
“小顾哥哥。”
顾唯抬起头,院门一向敞开着,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门前。一身白衣,蜻蜓蓝的大氅,身姿挺拔如松,风将年轻人的发丝吹的来回摆动,可却半点不能乱了他的风仪,反衬得他风华卓然,正是折家二公子、折继闵。
“你来了。”顾唯只漠然地道了一句,就垂下眼,像是早有预料,但下一句他又问,“可有事?”
折继闵缓步进门,不必寒暄,直言道:“泽兰,你疑心此乃我故意为之。”
“顾唯表字早已弃之不用,二公子何必复提。”顾唯却道。
折继闵闻他所言,只得轻叹,“此事是广孝错估,事出突然,我此去麟州一月有余,未能……”
院落马厩中的黑马不安地动了动,发出微弱的嘶鸣,几乎是同时顾唯笑了一下。他倏尔托起手边长|枪,分明面无怒色,可那英气眉宇下那双眼睛凌厉得叫人胆寒,尽是肃杀之气,竟叫院内升起狂风,“二公子足智多谋,向来策无遗算,又怎会不知此去如何?”他目如黑海,波澜不惊,噬人心神,“将军性情,公子又如何不知?”
折继闵衣袖随风起,亦是直视顾唯。
“公子为何行麟州。”
“……”
“此事了,将军便再无……”
折继闵仿佛立于狂风刀尖处,可他不退不避,迎着长|枪口踏进一步,也打断了顾唯,“广孝未曾算计此事。”他偏淡的眸子疏离又和煦,不见赤诚真心,也不见尔虞我诈,字字清浅冷淡,“兄长往日虽荒唐,却不至于如此,泽兰,此事确乃我思虑不周之过。然我欲行何事,所图为何,你心知肚明,怎允阶上霜染血。”
院内万般寂静,只有长风呼啸。
“好。”顾唯终于平静地落下一字,单手收回长|枪,往墙边一掷,枪杆发出嗡响。
“小顾哥哥,我是不是快要死了。”
“小顾哥哥,娘说,爹爹走了,但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聚,可是今日?”
“小顾哥哥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……爹爹变成沙子飞走了,我亲眼看见的,你不要告诉娘亲。”
院落风停,“当日之事,顾某应了,今日,公子就请回罢。”
折继闵闭了闭眼,不闻叹气声,只负手背过身去,神色淡淡道:“明深今日原是替你讨债来的,难怪如此脾气。也罢,你仍疑我不择手段,断由不得我辩解一二。”广袖闻风动,他踏步离去,“此事,你不必应之。无妨。”
顾唯平静地捡起小刀,寡淡的目光扫过那小木人上大笑的男孩面庞。
云遮住了日光,七岁的男孩从屋子里探出头,脸上挂着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。
“小顾哥哥,来日我也要和你一样,习武强身、入伍卫国!这是今日娘教的!”
“娘说,折家军都是大好儿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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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来了。
在这个信息量爆炸的夜晚,我还要思索明天的更新。
所以现在有人爱我了吗,有了吗?有了吗!
有没有都!晚安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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