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昆也想起那位拿飞镖驯夫的东瀛女子，有点难以相信对方是凉川的转世。
“那……来到妖界之后，他们的夫妻感情怎么样？”
“说起来，敖朔对凉川谈不上热切，但也没亏待那条鲛人。他做龙王之后，直接封了凉川为王后，没考虑过其他龙族女子。”
大敖朔回忆道：“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，他也算对敖湛上心。不过……那的确是只小王八蛋，和当爹的一个脾气，很不好收拾。”
林昆点了点头，表示了解。
他又同大敖朔聊了一阵，才和姬安离开了水晶殿。
两人从水晶殿出来，被一个龙族宫女领着往远处的偏殿行去，没走多久，就看到一大一小两条银龙在结界外游荡。
那条大银龙便是敖朔，小的是敖湛，父子俩正你来我往地玩水球。
当然，这充当水球的对象，是一只倒霉的大乌龟。
它四肢和脑袋都缩在龟壳里，变成了一只圆溜溜的龟甲球，被两条龙用尾巴甩来扫去，真是死的心都有了。
姬安看着那只黑漆漆的大乌龟，眯起眼磨着牙：“我觉得他是故意的。”
“行了，他又没抽你。”林昆看了眼站在结界里的凉川，拍了拍姬安的肩膀，“你先去偏殿，我随后就到。”
把姬安哄走之后，他走上前，和凉川打了个招呼：“王后娘娘。”
凉川转过身，一看是林昆，连忙屈膝行礼：“林前辈，可莫折杀奴婢了，您还唤我凉川即可。”
“那好，凉川，叙旧的话我就不多说了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林昆望了望海水里的两条龙，压低声音道：“趁着敖朔不在你身边，林某有些肺腑之言，还想劝告一二，你莫嫌我交浅言深。”
凉川低下头，恭谨地道：“请前辈赐教。”
“你跟了敖朔这么多年，还记不记得……他对你最好的阶段是什么时候？”
凉川有些无措地转了转大眼睛，努力地回忆道：“大概是我刚生完湛儿的几个月，陛下赐了不少灵药法宝……”
“还有吗？”林昆问道，“不是位分利禄，不是富贵荣华，是你真的感觉到他在意你。”
“那……就是在凡界荒岛的时候。”
凉川小心翼翼地措着词：“敖朔那时龙筋受伤，可能比较依赖我。有时我出去一趟，他还会觉得紧张，嘱咐我小心……”
“那情意呢？”林昆问道，“你有没有听到或者感受过他的爱意？”
凉川眼圈微红，垂下眼道：“不曾。”
传说龙族性淫，但也痴情至深，龙的一生往往只能爱上一个人。
敖朔心里的人是林昆，她一个位卑势弱的鲛人，当初就是仗着一张和林昆相似的脸上位的。
多少年过去，她从没想过争，也不敢奢求丈夫的爱意。
敖朔不讨厌她，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荣华富贵，凉川已经很满足了。
“林前辈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幸运，可以与钟情之人成婚。”凉川叹息道，“这世上的多数夫妻，其实仅仅是作伴而已。”
“凉川，我不认为你这么早就该放弃追求情爱。”林昆劝道，“御夫之道我懂得不多，但有一点，想必是男人共通的劣根性。”
红玫瑰婚后变蚊子血，白月光婚后变白米粒，只要太容易得到手，男人就很难珍惜。
敖朔之所以不在意凉川，不在意任何女人，是因为他身为龙族太子，再到龙王，身边的女人都太容易得到。
唯一让敖朔吃瘪的就是林昆，所以对方苦苦追求了两世。
“我也是男人，但必须承认，男人求偶时就是这么贱。”林昆直言不讳地道，“所以，有时候我也会吊吊姬安的胃口，让他有点危机感，免得他觉得我一辈子都跑不了。”
凉川苦笑道：“那是因为姬前辈真心喜欢您，才不舍得脱钩。我若也吊敖朔的胃口，估计他连我是谁都忘了。”
“不一定，敖朔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绝情。至少，他以前真的不忍耽误你，也为你盘算过。”
林昆和凉川说这些，就是想让对方学着冷落丈夫，或者说是把心收回来，不要一天到晚围着相公儿子转。
凉川如今也是十阶妖修了，再努把力，说不定也有飞升妖仙的希望，自当分出精力增进自己的修为。
而以敖朔的资质，飞升上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，只有凉川和他拥有相当的修为，才有资格去谈长相厮守。
如果这期间会冷落敖朔，那也是那条龙自找的。若要恢复从前的相处模式，敖朔必须想办法把媳妇追回来。
“这……”凉川纠结地道，“我闭关修炼也无妨，但湛儿尚小，恐怕离不了娘。”
“让当爹的带不就行了？”林昆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和姬安都带大一条狼一条龙一个娃了，这不都挺好吗？”
凉川回头看了眼玩命抽乌龟的银龙，弱弱地道：“真的……好吗？”
林昆想了想，似乎也有点不对劲。
无痕傻，敖朔拧，宋璇还是个任性的疯丫头……好像男人真的不太适合带孩子啊！
“那……你自己斟酌闭关的时间吧，该说的话，我已经说完了。”
“凉川明白前辈的意思了，多谢前辈教诲。”
敖朔哪知道自己已经被养父和老婆算计了，等和儿子疯玩完，就听凉川提起闭关修炼的事。
他也没细想，还以为凉川最多闭关一两年，当下应允了。
结果，对方离开龙宫就是十余年，敖朔被敖湛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，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媳妇。
万万没想到，凉川修炼的洞府，就在距离鲛族地盘不足千里的斐芳岛。
这里刚好也是林昆和姬安修炼的道场，龙宫使者在岛外碰了几鼻子灰，被姬安以种种理由拖延，也没见着凉川的面。
敖朔忍无可忍，亲自冲到斐芳岛上空，对姬安布下的阵法结界动起了手。
姬安一瞅就乐了。
他刚渡劫进阶，成为天魔，正愁没机会教训这小子，这回可算送上门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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