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江湖观尽毁
胡大海拿回芙霜剑,脸上很是得意。
芙霜剑失而复得,萧然却并不开心,他更关心胡大海杀人没有。
胡大海之前杀的多是江湖中人,官府懒得去管,但这次要是在有无当铺头上动了刀子,官府定不会坐视不理,非得把胡大海的画像贴遍九洲诸城。
萧然想问清楚,胡大海却不肯细说,只说把有无当铺好好修理了一顿,伤几个人在所难免,对于抢剑经过一笔带过,是否杀人不愿明说。
“不说那便是杀了。”萧然叹了口气。
张雨辰没和官府打过交道,却是不知趣地捧胡大海臭脚,说道:“海哥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。”
胡大海接过吹捧,干下一碗酒,豪横说道:“两位兄弟还有什么事,我趁热打铁一并办了。”
萧然当然还有事情没有了结,一是调查萧存道的死因,二是去神洲行露找李三寿。
但萧然这两个事情都不急于一时,况且他也不能只顾着自己,毕竟他已经了结一件。
萧然想到胡大海,胡大海要找阮柠,可这事费时费力概率极低,只能搁置不谈。
相比之下,张雨辰的脑毒解决起来虽然困难,但解决路径却是十分明了,于是萧然提出二探鸠摩寺,盗取《涅槃真经》。
胡大海腾地站了起来,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弥补张雨辰,当即豪横说道:“走!三打一刚一波。”
萧然赶忙纠正:“不不不,是一打一,雨辰脑毒在身,我是个废物,我俩不用算进去。”
“一打一也行。”胡大海豪气不改。
萧然对胡大海十分无语,赶忙将这无惧无畏的兄弟拉回座上,劝说道:“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首江湖,此事当从长计议,别总想着拿刀解决问题。”
胡大海虽然嫌萧然婆婆妈妈,但他听了迦炎的厉害,也自忖不一定是对手,于是不再说话,只看萧然能撺出什么妙计来。
萧然拿来石头,摆在炕上开始演练。
正说到兵分三路而后合力取之,萧然却是猛然想起迦叶便是宁仲禅,一拍脑门兴奋说道:“费那力气干嘛,我去藏珏宫找宁久微,让她帮我写封信,拿去找她爹和二叔要来《涅槃真经》不得了。”
张雨辰点头附和:“这美男计甚妙。”
胡大海竖起拇指:“想不到萧老弟和公主还有一腿,是在下刚刚莽撞了。”
萧然赶忙瞅了眼正在专心择菜的苏婕妤,吁了口气低声骂道:“滚滚滚。”
七日后,三男一女出现在上京街头。
星盘棋阵耀九洲,万古红灯夜未央;茑萝楼前多醉客,不舍春色在京塘。
此诗由上京才子姚伯牙所作,不过诗里的“茑萝楼”原本是“留仙楼”,“京塘”也不是京塘,而是“含光”。
姚伯牙改诗,是因为前不久茑萝楼重金挖来梦水仙,不但抢走了上京第一青楼的名号,还抢走了姚伯牙这个梦水仙的常老客户。
古往今来,文人墨客都喜欢逛窑子,的确有些耐人寻味。
不过萧然觉得此事并不难理解,一来文人专心著书写诗又自恃清高,不愿在柴米油盐上多下功夫,对夫妻生活并不向往;二来青楼美女会撩人,恋爱快感十足,更易激发诗兴。
话说回来,萧然此时仍是少年,对游历江湖兴趣更胜,也不愿早早成家。
苏婕妤也是女孩一个,虽是烧得一手好菜,却也对成家毫无概念,拿着母亲给的银袋来到上京这软红香土,勤俭持家当即被抛之脑后,各种步摇坊、七巧坊转了个遍。
路过一处豪宅,苏婕妤指着“节庵府”牌匾嘟嘴说道:“萧哥哥,你可要多赚点银子,将来给我也弄个一模一样的别墅。”
天下女人果然都是一般模样,这边刚给过男人一时三刻的温柔,那边便要给男人一辈子的生活压力,萧然顿感无奈,只是随口说道:
“没问题,早晚的事。”
好一个早晚的事,乍一听重点在“早”,实际上重点在“晚”。
苏婕妤被哄得心花怒放,亲了萧然一口便一头钻进胭脂铺看妆粉。
三个老爷们不愿逛街,便围在在门口闲唠,正聊着萧然忽然看到昔日贵人林长柏,赶忙迎上去打招呼。
林长柏清楚萧然仍是死刑待决,看他在上京大摇大摆毫不忌讳,略微有些吃惊,于是问道:“半年没见,死罪免了?”
萧然自打从藏珏宫出来,并未有见兵马司或是拱卫司找他事情,还以为是宁久微找皇帝免了他死罪,嘿嘿一笑挠头回道:“应该是免了。”
萧然不知,他被陆文孚一番离奇操作,已经进了落阳城狱囚名单,兵马司和拱卫司又没几个人认得他,自然是不会理他。
林长柏看萧然不知原委,也不再往下追究,忽的看到他手中的芙霜剑,诧异问道:“这剑是哪来的?”
萧然随口答道:“老前辈,这个是别人送我的。”
林长柏清楚芙霜剑是林妙音佩剑,也知道依着萧然那点修为,剑肯定不是偷抢来的,于是好奇问道:“你说的这个‘别人’,长什么样子?”
若是换别人这么问,萧然必然警觉,不过他对林长柏怀有好感,便大大方方地把林妙音描述一番,甚至加了不少吹嘘成分。
林长柏确认剑的确是林妙音赠予萧然,不住欣慰点头,又打趣说道:“幸园宴上我帮你安排了个师父,你这小子也不给面子,不过能凭着自己本事躲过秋后问斩,也算厉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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