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咖啡间,赵安一边倒咖啡一边说道:“事情都结束地差不多了,你怎么还在这?”
拉了个椅子坐下,Nick的表情有些无奈,“我也很想回家,可那边清除案底的话需要点时间,主要是F.B.I那边揪着不放。”
“哈,谁叫你当初是在他们的看管之下跑了呢。”赵安端着咖啡坐下,忽然感叹了一句,“谁能想到,当初在法庭上是我们代表Bill起诉你的,现在却坐在这一起喝咖啡。”
对此Nick不由地洒然一笑,喝了口咖啡,“soon,我就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了,也许可以找份正经工作,可以不用隐藏身份找一个伴侣。”
对此赵安举杯,笑了笑,“那我提起祝贺你了,希望你能开始全新的生活。”
“thanks!”Nick也举杯,看得出来这个30多岁的男人在外奔波躲藏了这么久,确实是累了。
“如果你不是想着玩玩而已,那我很支持你跟Mandy接触的。”喝了口咖啡的赵安笑着说道,“只不过难度很大。”
“我对待每份感情都很认真!”Nick显得有些惆怅,“只是每每都走偏了,或许一开始就是谎言的爱情,注定不会长久的。”
“好吧,我也不是什么情感大师,这已经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。”赵安摊了摊手,他自己的那一滩事自己都没搞清楚呢,给别人建议实在是难为他了。
“By the way!”Nick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,“听说你有了女朋友?怎么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“我们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吧!”赵安脸色古怪,“更何况当初要不是我找到你藏匿赃物的地方,你也不用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。”
“Here I am!”Nick很洒脱,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你只是在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已,我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。而且我还挺佩服你的,毕竟没几个人能做到你做的事,所以我很早就准备了一个礼物,打算在特殊的时候送给你的。”
“不会是赃物吧?”赵安有些狐疑地看着Nick,虽然他对现在的Nick观感很好,但并不代表他会相信Nick,毕竟这人是以骗术谋生的。
“ouch!”Nick捂着心口,像是被赵安伤到了,“我已经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了!是我正儿八经创作的一幅画,也是我第一个署名的原创作品。”
“行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赵安咧嘴一笑,“说不定等你死后这幅画可以值不少钱。”
被这句话噎了一下,Nick无语地笑着摇了摇头,“我还真的是谢谢你的认可了!”
和Nick聊了一会,赵安来到Mandy的办公室看了看统查进度。
翻看着一项项数据,赵安冷不防地开口说道:“你觉得Nick怎么样?”
闻言Mandy愣了一下,语气十分平淡,“没觉着怎么样,看起来和几年前不一样了,但骨子里还是油腔滑调。”
“你别总是拿老眼光看人,我看他真的是有了巨大的改变,在外漂泊的人总是会这样的。”赵安对此深有体会,“当初不是你跟我说他本性不坏的么?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Mandy要是不明白那就白瞎了她这么多年的经验了,抿了抿嘴唇,“Really?你在给我做情感咨询?”
“nah!”摇了摇头,赵安双手环抱脑后,“只是我觉着他这个人相处起来很舒服。”
看破不说破,Mandy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,“这是我的私事。”
笑了笑,赵安起身离开,也不再逗留,径直离开了大楼回家。
开着车,赵安不禁有些感慨,初见Nick时他是法庭上等待被法官宣判的那一方,虽然他不是暴力罪犯,但始终都要为自己错误买单,这无可厚非。
其实赵安是看不惯Nick帮Bill做事去换清除案底的,在他看来这是对法律公平的破坏。
做了错事被抓,然后在牢里付出代价,这是大多数执法者的逻辑。
同样是犯罪,为什么Nick就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呢?这对其他犯人是不是不公平。
别看赵安和Nick聊得开,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认同Nick的行为,既然美国有这种制度,赵安也不会说什么。
自嘲地笑了笑,赵安在笑自己明明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人,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。
或许赵安和Nick之间的区别,只是在于Nick被抓而赵安没有而已。
甚至比起Nick,赵安有所不如,因为Nick已经改过自新,而赵安还是在法律底线游走着。
有时候赵安会想,自己对于法律的信仰只是一个笑话。
为此他辩解到自己更信仰正义,而很多时间法律和正义,两者并不是一回事。
每每这个时候,赵安又会痛恨自己的虚伪,质问自己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正义的。
这就是人性的矛盾吧,只是每个人类个体都有限,主观唯心主义影响下总是会显得自相矛盾。
知道和做到这两件事,可能即便是到死都无法达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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